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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誰也不敢動。

“林學弟,你進去吧。我把抽屜的鑰匙給你。“

林世板著臉,學關樓的樣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畏首畏尾的張悠。

張悠悻悻:“人生自古誰無死。”

林世反駁:“不如就讓你去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來辦事我放心。”

“同根相煎何太急。“

“太監不急皇帝急。“

“…………“

張悠眼眶紅紅的盯了林世半晌,林世終於敗下了陣來:“好吧我去。”

吱呀一聲宿舍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林世捏著張悠給的鑰匙,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睡得死沈沈的,連呼吸聲都沒有,整個宿舍裏安靜的可怕,就像個停屍間。

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緣故,抽屜特別難開,林世鼓搗了半天也沒拉的開。張悠一個人站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幹脆鼓足了勇氣,也走了進去。

路過他自己的床位時,張悠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下鋪的兄弟。

林世眼看著情況不對,敏捷的沖上了前,捂住張悠的嘴。

“唔……”快要出口的尖叫聲被林世捂滅在了手中,張悠眼淚汪汪的沖林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松開了。

林世心有餘悸地松開了手。

張悠喘著粗氣指了指一旁的床鋪,林世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立即抓住張悠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張悠下鋪的那個學生林世在關樓的課上也見過一兩次,是一個挺老實本分的人,長得也很壯實,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具烏黑的幹屍,風幹了的肌肉繃在酥脆的骨頭上,胸腔卻還在一起一伏,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響。

不敢再多加逗留,林世飛快的拿了鑰匙,帶著張悠逃了出去。

“林學弟,校長真的會來嗎?“

張悠不安的站在實驗室門口,就算隔著一扇厚重的鉛門,林世也被從內而外散發的陰風陣陣弄得十分不舒服。

林世安慰似的拍了拍張悠的肩,然後就躲到了一旁的樓梯口。老樓梯上都是灰塵,但為了看八卦他只能忍著。

張悠一個人站在長而暗的走廊中,窗戶裏的黎明天光只能隱隱的照亮周圍的物事,愈發顯得落寞。

另一側的樓梯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張悠反射性的擡手,卻被一把抓住。

陳愷的衣衫微微有些淩亂,溫和無害的臉上竟有了一絲慍氣。

“你到底在幹些什麽?“他捏著張悠的手腕微微用力,張悠既疼又委屈,眼眶微紅。

“我想做個活人。“

陳愷一楞,張悠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

“校長是因為我是鬼才一直拒絕我的吧,如果不是林學弟,校長你應該也不會看我一眼吧……“

張悠本來是按照林世的囑托演戲來著,結果越說越委屈,一股腦兒地把自己心裏頭的話都給說了出來:“我怕校長以後會不要我,會把我當作怪物。”

還沒說完,張悠便被陳愷摟進了懷裏。

陳愷看著那張略顯稚氣的娃娃臉,滿臉淚痕的張悠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反差,讓他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陳愷手忙腳亂的幫張悠擦掉眼淚,笨拙地安慰著:“不會不要你的,以後都不會不要你的。”

林世貓著腰看著陳愷與張悠的親昵舉動,心中暗爽,突然被耳邊一陣暧昧的氣息弄得一陣顫栗。

他僵硬的轉過頭去,瞳孔微縮:“關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8 章

開辟鴻蒙,炎瑞誕生於千萬年之前,冷眼看三界從無至有,從荒涼至繁盛,凡間生出星星點點的螻蟻,逐漸的,便星羅棋布,九州大地之上滿是人聲喧嘩。

於是眾神便劃分了人間勢力,將幾個勢力強盛的部落瓜分,用他們的供奉換取神明的庇佑。

而炎瑞,便掌握著最為開化的黎部落。

他確實對這些無所謂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是每隔百年接見一次部落裏的大祭司,照例說一些廢話,讓那些無知無畏的凡人安安心。

又是一個寂寞的百年。

炎瑞獨自一人立於凡人為其準備的神殿之中,偶爾略顯好奇的擡眼看了看近百年間神殿裏新添的擺設,只是一瞬,便重又垂下了頭,眼神淡漠的把玩自己手中的金紅火焰。

未幾片刻後,重重塵封進門被守門人推開,露出凡間炙熱的天光,光影中徐徐走來一個清麗瘦削的身姿。

這倒是不同於前幾任白發白須的老人家,也是時間湊巧,此時前任祭司方歿,介黎雖則年幼,卻是靈性過人,天資聰穎,辯陰陽,理萬物,順理成章的便繼任了大祭司之位。

炎瑞有了些興趣,稍稍留意了一點,打量著眼前的祭司。

倒是,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來人長著一副連神仙也為之傾倒的好樣貌,面若霜雪,眸若點漆,唇似絳丹,齒如貝珠,顧盼生姿間皆是不經意的嫵媚風情,偏偏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滿是高傲不馴之意,讓人忍不住想將他按倒在床榻之上狠狠折辱一番。

炎瑞想到同僚們養的那些奴隸們,偶爾也做些得趣之事,當著他的面叫的歡暢,淫/靡的很,卻偏偏叫人樂此不疲。

他想,這千百年來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三界之內也無個熱熱鬧鬧的安身之處,總得有個人陪著才好。

再者,也可嘗嘗那眾人口中的閨房之樂。

炎瑞掐滅了手中的靈力,手負在背後踱步至廷上,慵懶的倚在神殿裏的座椅上,撫著扶手,示意介黎繼續照常的流程。

介黎面色無礙的俯身,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尊神在上,身負部落眾姊弟之所命,拜負尊神所求三事。”

“一求部落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二求姊弟身體康健,白喜而過。”

這兩句皆是客套話,炎瑞早已聽的熟透了,卻只是盼著介黎的下一句。

大抵是求自身長命百歲,又或是錢財萬貫之類的,想到這裏,炎瑞頓時沒有了聽下去的心思。

“三求天地間自此便無奴役,凡人不再被視作螻蟻。”

一語成讖。

(炎瑞微微瞇起眼睛。

“你成功的引起的我的興趣,男人。“【霧】)

關樓揉了揉眉間,神情之中竟是隱隱有苦悶煩惱之意,嘴角卻是噙著一絲笑意,比以往要生動活潑的多。

“可是有些難呢,不若本尊留你做我的侍酒如何?”

做了神的奴隸,便意味著永生永世的壽命與部落裏難得的盡心的庇護,可便是旁人求之不得的。

但介黎卻是一副為難的模樣,方想囁嚅著開口拒絕,卻見殿堂之上沈沈盯著他的那雙眼,毫無波瀾,無情無欲,便是想起了方才為部落求的庇護,又是進退維谷的心思。

他偷偷的擡眼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坐著的那人。

便是玄衣著身,配銀線繡下的團雲紋飾,華貴無比,卻仍舊是無法匹及那人渾然天成的氣勢。

細細看來,劍眉入鬢,灰眸幽深,高鼻英挺,薄唇鋒利,驚為天人的好相貌,卻是乍看驚艷,細品深沈,悠悠蘊著千古積澱的寂寞與冷情。

此時的關樓,還是當年那個炎瑞,無情無欲的無心之人,貪圖凡人的美貌與溫存,並不懂情/欲之中所暗含的情意。

此時的介黎,仍是當年那個侍酒,清冷高貴只為一人折腰,心系天下百姓蒼生,總是良善毫無偏頗之心。

一日,介黎帶著滿身暧昧的紅痕在炎瑞府邸之中沐浴,隔著一扇寬大的山水單屏,也能聽見方中下神每日的報話。

“稟尊神,地府有訊來,三生道的集煞令無故丟失不見,閻摩王請求尊神留心照看。”

炎瑞滿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隔著一扇單屏,介黎的眼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裏有很多的劇透

不知道你們看出來沒有(/▽\=)

情人節快樂!

第 39 章

關樓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抄起林世的腰,趁著陳愷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這邊的動靜,帶著林世一路跑出了學校,跨上小綿羊飛也似的騎回了家。

林世坐在沙發上,看著面無表情的關樓,心裏頭惴惴不安,就像給丈夫戴了綠帽子的小媳婦兒。

他絞著衣服,丟盔卸甲:“關老師,其實是這樣的,巴拉巴拉……”

竹筒倒豆子,林世把迄今為止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一股腦兒地搗鼓了出來,末了眨巴眨巴眼睛:“關老師,你原諒我吧。”

關樓溫柔的刮了一下他的下巴。

聽林世說的情況,那塊玉璧似乎就是五大神器之中的夷陽玦。

凡近夷陽玦之內,陽/物盡毀,也便是說,如今的龍淵學院中便都是行屍走肉了。

林世打了個哆嗦,真是細思恐極:“那他們是怎麽度過這十年的?”猛然間,他恍然大悟:“啊,去問陳愷。”

關樓拉住正要往外走的林世。

有個不長腦的媳婦兒真的需要敏捷的身手。

“二人世界。”關樓言簡意賅。

林世不解,又深入思考了一番,耳根泛紅一直暈染到了耳尖。關樓覺得十分可愛,湊上去咬了咬他的耳邊,又開始摸索他的唇,這麽好的啟蒙機會,關樓自然不會放過。

林世順從的吮/吸著關樓的津液,迎合著關樓溫柔的觸碰,從耳垂,到脖頸,到腰腹,再向上,到兩點敏感的嫣紅,林世忍不住顫抖,呻/吟出了聲:“炎……“

關樓動作一頓,看見林世雙頰泛紅,眼神迷蒙,皺了皺眉頭,扳起了林世的下巴:“我是誰?”

林世的眼神瞬間清明了起來,但還是有些糊塗。他驚恐的掙脫了關樓的懷抱,跑進了浴室。

關樓眸光微冷,明明只是同一個人的前世今生,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奪舍的征兆。

完完全全忘記自己與關樓剛剛有過親密舉動的林世,第二天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神速刷完牙洗完臉,便神神叨叨的要把關樓喊起來。

不出意外,開門的是陳愷,脖根上的幾點紅痕格外醒目。

陳愷尷尬的面對著林世,心裏頭五味雜陳,也分外後悔昨天的一時情動。

林世倒是滿不在乎,熟門熟路的拉著關樓一道坐在了沙發上,眼巴巴兒的看著臥室門口。

“不到下午起不來。”關樓看著他抓耳撓腮,好心提醒他。

“這麽激烈。“

林世有些憂心忡忡地想到了自己與關樓,更加害怕,臉卻不由自主的泛了紅。

關樓知道林世在胡思亂想,眼中流露出了溫柔的神色。

“你們是來問夷陽玦的事情嗎?”陳愷頗不適宜的開口。

林世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名詞,眼睛一亮,但看見關樓與陳愷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就不太好意思開口問什麽了。

“我到這裏的時候,學校裏的人剛死,怨氣還沒來得及凝聚。”陳愷轉頭看了看,確保張悠還在睡覺,才安心說到,“所以我才布了法陣,讓所有人的記憶都停留在了十五年之前,年覆一年的作者同樣的事情。”

林世不大讚成:“為什麽不讓他們去投胎?”

陳愷苦笑:“如果現在撤了法陣,整個學校裏的人都會變為厲鬼。”

關樓眸光一凝:“我會把引魂使者帶來。”

白無常的鐵索鎖百鬼,應該會有用。

陳愷一楞,望向了關樓的目光帶上了不明的意味。眸光閃爍,他抿了抿唇:“那交給你。”

關樓唇角維揚,隨即拉著林世離開。

他看得出陳愷對林世的眷念。

他這個學生就是會招蜂引蝶。

林世一直游離在狀態之外,對關樓和陳愷的話一知半解,知道走出了小區大門,陽光刺了他的眼睛,他才炸毛起來,扒著關樓的手臂弱弱的質問道:“什麽引魂使者?”

關樓揉了揉他的腦袋:“還記得那次去晉江的末班車嗎?”

林世回憶起了那個荒原的小車站和詭異的擊鼓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點了點頭。

“那是地府的入口……“

最終,嚇破了膽的林世被關樓威逼利誘著再一次去了晉江列車站。

站在月臺邊,路人逐漸稀少,偌大的車站開始荒涼、頹敗,最終是歸於沈寂。

林世擡手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鐘就是十二點了,他忍不住又往關樓身邊靠了靠。

“關老師,你說的那條三生道,是不是走在上面就會想起前世的古人呢?“

關樓抓住林世的手,放進了口袋。

林世有些懊喪:“看來我上輩子真是個渣。”

他記得,他的那些光怪陸離的夢裏根本就沒有關樓的影子。

關樓揉了揉他的頭發,示意他安心下來,專心等車。

林世感受著關樓手心的溫度,心中一暖,不自意的笑了起來。

“炎……“

熟悉的聲音。

林世察覺到關樓的手一僵,好奇的轉身。

“啊,你怎麽在這裏?“

林世微訝,這個人跟他真是有緣哪:“你怎麽不跟你姐姐呆在一起?”

是那個果果的弟弟,動作與眼神都比林世之前見到的兩次都要靈動許多。

少年微微一笑,更是清秀好看。

“林世麽?”少年歪了歪頭,“我記得你,你是明凱的小寵。”他的笑容略帶嘲諷,“哦,明凱現在似乎叫陳愷了。”

林世的瞳孔驟縮,他將手刷的從關樓的衣袋中抽出,向後退了幾步:“你到底是誰?”

少年並沒有理會他,只是上前一步挎住了關樓的手臂。

一貫討厭別人肢體接觸的關樓竟反常的沒有將他推開,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林世匆忙遠離的手臂,如果不是熟悉他的話,林世幾乎都要忽略他眼中驟起的波瀾。

少年對關樓的反應很是滿意,賞臉的沖林世道:“我是介黎,炎的魂契伴侶。”

林世腦中嗡的一下,但又覺得理所當然,似乎理應是這個結果,關樓心中的介黎理應便應是眼前這個少年的樣子。

“轟隆隆”,列車進站,林世猶豫了半晌,轉身上了車。

關樓卻無動於衷,看著列車門緩緩合上,又旁若無人的向黑暗的遠方駛去。

列車上依舊是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皆是神色懨懨,林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害怕,他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疲憊的沈沈睡去。

月臺上,介黎目送著林世坐著列車離開,眼中嘲諷之色更濃。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來一發虐的!

哈哈哈哈!

你萌猜到了嗎!林世跟介黎根本就是兩個人!哈哈哈哈哈哈

對啦之前沈沈說到的基友也是認為介黎是林世的前世,所以我說關樓林世介黎3P的時候他還很驚訝

哈哈哈,3P?想也不要想!雖然我喜歡看NP的文章但是我的確是個有節操的人!

還有哦,你們現在看到的也不是真相,林世的前世……

第 40 章

關樓眸光微冷:“放開。”

介黎神色黯然,松開了手,順帶抽出了一張定身符:“也只有你這麽近,我才有機可乘。”

關樓抿唇不語,想去追那輛末班車,介黎卻再次拉住了他。

他擡手想甩開介黎的糾纏,卻發現介黎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小動作,動作微微一頓。

介黎的手又抓緊了些,關節泛白:“炎,我已經把我所有的都給了你了。”

林世朦朦朧朧中聽到了刺耳的哧拉聲,列車到站了。

他記得關樓說過,列車末班車的終點便是地府。

所以他現在是下地獄了嗎?

他扒在窗戶口,外面一片黑暗,只有一點點幽藍的火光。

列車上的人都早已下了車,不知道去向了哪裏。

林世想起了關樓,心裏頭微微作痛。

他咬了咬牙下了車,腳剛剛碰到地,便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腳底下有些粘稠。

林世好奇的低頭去看,只看到一些淺淺的粼粼的水跡。

他伸手撂了一下地上的水,卻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林世驚得差點跌在地上,站直了身四望,列車四周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到處都是點點波光——這裏是一片血海。

林世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後有一陣陰風,警惕地轉身,卻被一雙略微冰涼的手捂住了嘴。

來人是一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漢服,墨黑的長發用一根月白的緞帶束起,很有小說裏那些翩翩佳公子的意味。

他漆黑的眸子緊盯著手中同自己差不多高的凡人,眼中神色不明。

遠處嘈嘈雜雜傳來鐵鏈曳地的聲音,白衣男人皺起了眉,把林世推到了列車裏,站在車前堵上了門。

林世知道他在幫自己,自覺的蹲下了身去。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帶著一群瘦骨嶙峋的囚犯走了過來,黑衣男子的衣著同白衣男子的沒有何不同,長相也很趁眼,只是膚色略黑了些罷了。

黑衣男子朝那個白衣男子道:“白無常,人都帶到閻摩地獄了嗎?”

白無常點頭。

林世又擡頭,只能看到白無常略顯削瘦的身影。

原來黑白無常長得這麽正常,他輕抽了一口氣,白無常的衣裾微動。

突然間,那些囚犯中爆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一個滿臉血汙的男人慘叫一聲,吭哧吭哧喘氣,眼球瞪出,頭落在了地上,骨碌骨碌的停在了林世面前。

黑無常暴戾的抽了那群□□的惡鬼幾鞭子,便想來把惡鬼的頭給撿回來。

林世看著他越走越近,心裏著急,伸出一只手指頭想把那只鬼頭捅出去。

惡鬼頭突然睜開了眼,露出獠牙就要撲上來。

千鈞一發之際,白無常貼下了一道符咒,身手敏捷的將惡鬼頭提到了黑無常腳下。

“管好你手下的畜生。”白無常的口氣無不戲謔,卻略帶緊張。

黑無常罵罵咧咧的將惡鬼頭扔到了惡鬼群中,刺啦一聲搶扯的聲音。他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這些畜生把良心丟在了凡間,我怎麽以理服人?”

白無常輕哧一聲,黑無常也不惱:“夜叉大人說地府三生路口煞氣積聚,叫我來看看。你發現什麽異常了嗎?”

“異常?剛才來了一堆用來鎮煞氣的凡人,這算異常嗎?”

黑無常覺得有理,不再啰嗦,驅使著眾鬼離開。

白無常目送他遠離,知道聽不見鎖鏈的聲響,這才拎起林世的衣領。

一百二十幾斤體重,在白無常的手裏卻顯得輕飄飄的。

林世有些郁悶,順從的被白無常以一種近乎於公主抱的方式攬在身前,飛快的沿著鐵軌前行,偶爾只聽見衣角略過血水的聲音。

一直走到上次的如月站臺,白無常才停下了腳步。

林世連連幹嘔,腦中卻有無數破碎的片段洶湧著。

白無常給他貼了一張清心符,扳正了他的肩膀。

林世半強迫的盯著他幽深的瞳仁,仿佛要被吸進去。

“以後再也別回來,知不知道。”

林世懵懵懂懂,糊裏糊塗。

白無常的手下微微用力:“跟著炎瑞,他會保護你。我只是一個鬼差,即便在地府,我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接近你。”

林世被捏的皺起了臉,勉勉強強點點頭,突然看見了白無常身後一抹熟悉的焰色,敏捷的把他推到了一邊。

關樓手中的火焰堪堪停在了林世額前,他皺眉看了看躲在一旁陰影中的白無常,拽著林世的手離開。

他的神力而今已幾近恢覆,區區三生道,自然不會再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林世一聲不吭地跟著關樓來到早已預定好的酒店房間,默默捧起了浴袍去洗澡,換下了一身滿是血跡的黏糊糊的衣衫。

他閉上眼睛躺在了浴缸了,水沒過肩膀,卻驅不走森森寒意。

他想到剛剛幾個小時之內所經歷的種種事情,腦子裏一團亂麻。

但是再亂他心裏也清楚,原來自己一直是鳩占鵲巢。

隱約間聽見移門被推開,接著就是嘩嘩的水聲。

林世知道是關樓來洗澡了,也沒睜眼,眼不見心不煩,過了一會兒幹脆悄悄往下移,整個兒的把自己埋到了水底下。

暈暈乎乎的察覺到自己被人拖著兩肋坐起,林世抹了一把臉,看見關樓近在咫尺的俊顏。

關樓用拇指替林世擦去了眼角不知是淚還是水的晶瑩液體,心中十分煩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林世看見關樓糾結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調整了片刻的思緒,林世朝關樓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關老師,正主兒回來了,我也不糾纏你了。‘林世半開玩笑的說到,“反正咱們什麽事情都還沒做,頂多互擼了幾發,大男人,我也不會要求你負責。”

關樓看見林世顫顫巍巍伸來的手,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惱怒的擡起林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同於以往的纏綿,這次關樓倒更像是攻城略地,林世節節敗退。

猛然間林世發了瘋似的咬破了關樓的唇,血腥氣頓時溢滿了口腔。

林世眼中開始升騰起了霧氣,雙頰通紅。

關樓看他的反應覺得有些不對勁,當即松開了手。

“炎……“

林世臉頰上緋雲未退,滿含情/欲。

關樓眸光微凝:“我是誰?”

“炎……“

“是誰?“

“炎瑞。“

“是誰!“

關樓壓抑著怒氣,握著林世肩膀的手卻不自覺的留下了指印。

林世痛的猛然驚醒,眼神清明:“關老師……”

關樓傾身覆上了林世一/絲/不/掛的美好胴/體,將昂揚的欲/望擠進林世的雙腿間與他互相摩擦。

“我是誰?“

“唔……哈……“

林世壓抑著細碎的呻/吟,望著關樓灰蒙而渺遠的眼眸:“關老師,我不是介黎。”

作者有話要說: ( ▼-▼ )淩虐單身狗的關老師和林世,下一張要不要收斂一點

(/▽\=)還是更放肆呢

第 41 章

關樓一只手揉捏著林世的耳垂,另一只手探上了胸前的那兩點嫣紅,輕輕挑夾著。林世一陣觸電似的顫栗,說不出來的酥麻感。

“我是誰?”

“關樓,你是關樓!“

林世有氣無力的抗拒著關樓的觸碰,,卻忍不住微微起身,讓自己離他更近一些。

關樓伸手按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輕輕送進了林世的後/穴,抹開,潤滑,一點一點的撐平褶皺。

林世忍不住微微用力,後/穴一陣收縮,將關樓的手指緊緊的包裹著。

關樓感受著林世體內的溫熱柔軟,下腹一陣緊繃。

林世咬著牙,因為異物的入侵而疼的面色蒼白,呼吸急促:“關老師,你來真的……”

關樓的三根手指已經伸了進去,進進出出時帶著令人耳紅心跳的撲哧撲哧的水聲。他的吻落在了林世的小腹上,舌尖在林世肚臍周圍打轉,安撫著林世緊張的情緒。

林世被liaobo得yuwang高漲,昂揚的jianting有著另深閨shao fu們趨之若鶩的尺寸。

林世實在是忍無可忍,眼角泛紅,沾著眼淚的睫毛微微顫抖。

“關老師,做吧。“

關樓擡眼深深地看著林世,眼中意味不明,面沈如水。他將自己的欲/望對準了已經開拓過的小/穴,扶著微微用力,便進去了一小半。

林世猛地一陣顫抖,擡頭狠狠地咬上了關樓的肩膀,發洩似的用力咬磨了兩下。

關樓仿佛一點也不疼,緩慢的將自己整個兒的擠進了林世的身體,托著他的腰,輕輕啃咬著他的耳垂:“疼麽?”

林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聽見關樓的問話,面色紅的快要滴水:“要做就快點做,啰嗦什麽。”

關樓難得的笑了一聲,等林世適應了以後就開始大力choucha,一只手扶著林世的後腰,另一只手摸索上了林世同樣高高翹起的yuwang。

林世被捅得頭暈目眩,睜眼瞥見了關樓在自己股間靈巧wannong 的手,故意挺了挺腰,忿忿道:“憑我的天賦,跟你搞J……是……唔……是虧了。”

關樓懲戒性的狠狠撞了幾下,撞到了林世的身體深處。

他惡意玩弄著手中的玩意兒,嘴角輕挑:“我更虧。”

林世緊緊的攀著關樓的腰,羞憤的說不出話來,任他在自己身下橫沖直撞。關樓有時故意的磨蹭過那個已經摸索到了的敏感點,可又不弄得林世盡興,撩撥得他下半身一陣酥麻,忍不住想要關樓更深入地索取。

第三次吐出略微粘稠的白色液體後,林世軟綿綿的砸了一下關樓的胸膛:“呃……關老師………你好了沒有?”

關樓見林世氣力盡失,一副癱軟的樣子,剛才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所點燃的怒火頓時消失殆盡。他輕輕吻了吻林世的唇,硬逼著自己宣洩了出來。

林世滿足的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趴在關樓的肩膀上,眼眶微紅,濕濕潤潤的眸子顯得格外可憐。

關樓並沒有直接退出來,就這這樣的姿勢,他抓過林世的手,在手心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然後拉著林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關樓的肌理漂亮又不誇張,給人一種爆發力極強的感覺。

林世隱隱有些憂傷,這是別人的男人。

關樓看見林世眸中的水汽更加濃郁,鋒利的薄唇微抿,拉著林世的手往下微微用力。林世驚叫出了聲。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沒入關樓的胸膛,指尖觸到了一顆有力的搏動。

關樓皺著眉,一簇金紅的火焰順著林世的手竄進他的身體。

林世察覺到指尖一陣灼熱,驚慌的想要把手給伸出來,卻被關樓緊緊地按住。

魂契契文是用天火刻在心尖上的,受契之人要承受火灼之痛,撕心之苦。關樓緊緊的抱著林世,幾乎要把他按進自己的身體。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契文刻盡。關樓松了口氣,把頭搭在林世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主人。”

林世被關樓這一聲“主人”喚的心猿意馬,他大概也猜到了關樓剛才做了什麽。

林世把手抽了出來,搭在林世的腰下,不自在地動了動,扯到了他們緊緊相連的下半身,一陣觸電似的酥麻。

關樓慵懶的神色陡然變得強勢而具有攻擊性,眸色深沈。他托著林世的臀部猛地從浴缸裏站起,狠狠地撞到了剛才未曾企及的深處,就著這樣的姿勢把林世抱到了臥室,高高擡起他的腿折疊到他的胸前,然後又是一輪又一輪激烈的抽/插。

林世的呻/吟聲日漸微弱,等到關樓盡興的時候已經到了日中。林世卻早已昏昏沈沈的睡去。

關樓饜足的從林世身體裏退出來,帶出些許洩淌的白濁,分外綺麗動人。

關樓親了親林世赭色的薄唇,心滿意足的攬著林世的腰躺在一邊,輕輕摩挲著林世的唇邊。

接下來的幾天關樓與林世似乎都相安無事,白天上學,晚上上炕。

但林世知道事情不僅僅是這麽簡單。

通常女人們宣洩不安的情緒都是逛街購物,而同為男人,林世清楚地知道自己與關樓的激烈炕事之間隱藏了怎樣的焦慮,關樓的每一下沖擊都極富攻擊性,暗湧的波濤與矛盾化作欲/望被擠進林世的身體裏。

林世記得關樓說過他身上又介黎魂魄的氣味,但至今關樓都未曾解釋過這是為什麽,但林世也不會傻到開口去問,他們的感情本就脆弱的不堪一擊。

周末,關樓去晉江找勾魂使者,林世異人呆在家中,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電視,便爬起來穿上了衣服,打算買些鮮肉回來做肉丁粥。

林世把小綿羊停在了商場的地下車庫,這座商場與一家酒店相通,合用的一個超大型車庫。偶爾可見結伴而行的男男女女從林世身邊走過,男的猥瑣,女的妖艷。

林世杞人憂天的把小綿羊加了兩層鐵索後才直起身來,偶然一瞥,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女一起從一輛黑色的車裏走了出來。

林世在心裏吹了聲口哨,女的長得不錯,男的……唔,車也是好車。

不過……等等!

林世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那是宗月!

怎麽可能!宗月明明已經死了,是林世親眼所見。

如果是以前,林世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宗老頭子在外面鬼混留下來的私生女。

反倒是宗月身旁的男人倒更像是宗老頭子的私生子,除了年紀要輕一些,臉盤模子簡直和老頭子一模一樣。

不過林世已經不是以前的林世了,他看到的就絕對是真的。

林世猶豫了一下,跟在他們後面向酒店大廳走去。

剛到酒店正廳,林世就被一個保安給攔住了:“先生,請出示會員卡。”

眼見著宗月和那男人就要消失在樓梯口了,林世著急的扯著保安壯碩的胳膊。

“大哥,我老婆都要跟別人上床了,怎麽還攔著我去捉奸吶!”

這所酒店裏多的是偷/奸的男女,林世的理由雖然合情合理,但也就是普普通通,不過保安看著林世年紀輕輕就被戴了綠帽子,又想到剛才進進出出的幾對極不相稱的外貌,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更加順眼,就存了一分私心的松開了手。

林世當即吧唧吧唧的跑上了樓去,看準了宗月進的那間房,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巧的是,宗月二人進門的時候沒把門關緊,淺淺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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